他期期艾艾在旁边蹲下，一脸可怜兮兮。
乔与拉里不为所动。
这时，面前的一个界面动了。
——公开会开始。
几人全都看过去，包括秋刀和埃尔比等人。
王出现在投影中，他像是一个行将朽木的老者，目光浑浊，呆滞地看着前方，旁边坐着安序。
安序冷峻着一张脸，声音严肃：“这是公开会，也是一场审判，在……”
王抬手阻止安序，他的视线看着前方，咳嗽一声，缓缓开口：“我自己说吧，我该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，该承担我的责任。”
安序收声，不再开口。
毕竟是一百多年的王，他有他的威严与态度。
王依旧看着前方，深吸一口气，声音平静——
“在这里，我需要忏悔我曾经做过的错事，那时候，我才登上王位不久，地位不稳，我害怕有人动摇我的位置。”
“一位崛起于普通星的高手横空出世，他能打破联邦格局，他的一句话就能让我下台、丢掉王位，他也给五大主区带来了压力。”
“我们聚在一起商讨等他出来后，如何与他谈判，如果与他达成协议……那时候，所有的神都联系不上，我们很是焦灼，他的出现就意味着联邦最高战斗力，意味着碾压所有人……”
说到这里，全联邦正在观看公开会的公民，隐隐有了个猜测。
而此时，联邦几乎所有人都在看公开会。
无论是《顶流选秀》还是“王的忏悔”，影响都非常重大，是全联邦人尽皆知，所有人都关注、关心的事情。
也因此，此刻有了猜测的人无数。
投影中，王还在继续——
“我们查过他过去的经历，这个人年少时候过得十分凄惨，经历了无数灾难，我们害怕他的性格不好，也害怕他对联邦人充满敌意。”
“毕竟，混乱星的第二位神便是先例。”
“他如果对联邦不友好，他如果一心抬举自己的星球，他如果想要占据宇宙……联邦将会陷入彻底混乱。”
“我们五大主区各有心思，但无论是谁，都不想要打破现有平衡，毕竟，他不是主星的人。”
不是主星的人，五大势力没人欢迎，全是忌惮。
而五大区势力超群，没有普通星说话的资格。
“不知道是谁突然提议，杀了他，吃掉他的力量，不仅能强大自己，或许还能不破坏联邦现有格局……”
“后来，我们做了，并且成功——杀了他。”
宇宙哗然。
他们大概有了猜测，死死盯着投影，死死瞪着王的面容，眼神凶狠。
他们猜到某个答案，但他们不敢去面对。
现在，他们要从王口中听到那个答案，确定的答案！
王张了张嘴，半晌都没说出那个名字。
乔与拉里也紧紧盯着投影，等待着王说出那个名字……
“嘀嘀！”
“什么在响？”埃比尔皱眉。
秋刀抬头看了眼，没发现任何异常，很快又收回视线，继续去看投影，正是关键时刻，只等说出那个名字！
“嘀嘀！”
还在响动，秋刀皱眉抬头，随即他瞳孔一缩，整个人都跳起来，一把抓住乔的衣袖，身体颤抖。
乔甩开，暴躁道：“你干什么？！”
秋刀指着设备，结结巴巴：“设备、设备有反应了！”
所有人具是一怔。
“滋滋滋——”
他们一直切着两个画面，一个是王的座谈会，一个便是《顶流选秀》的选阅区。
此刻，一边是王张了张嘴，始终说不出那个名字，一边是雪花般正在抽动的画面，模糊一片。
秋刀瞪大了眼睛，拉里与乔也是一脸震惊。
没人去看王，所有人都在看选阅区的直播间，此刻全宇宙开着选阅区界面的人都能看到这满是雪花，“滋滋”响动的界面。
那是……
“滋滋——”
“滋滋滋——”
界面还在抽动，跳跃，像是连接信号一般，一帧一帧卡动着，隐隐约约有模糊的影子晃动，依旧是雪花投影，一片模糊。
秋刀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，下意识屏住呼吸，死死盯着界面，眼底深处隐隐升起不敢相信的期待。
画面继续抖动，雪花继续模糊。
但卡着卡着，突然像是信号稍稍稳定，画面正在逐步清晰。
还没看到画面，所有人都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——
格带：“艹，琼你他妈快点，老子保持这个姿势很别扭的！”
琼：“快了快了，闭嘴，别哔哔。”
格带：“你丫——”
琼：“镇星，把他嘴堵上！”
与此同时，画面清晰，禾玉熟悉的白皙面容出现在直播间，他看着前方，似与直播间外面的人对视，无边框眼镜搭在鼻梁上，他轻轻勾了勾唇——
“嗨，好久不见，各位朋友千万别忙着为我们悲伤。”
“不巧，我们还活着。”
熟悉的声音响在耳畔，直播间彻底明亮，破烂的游轮内部，禾玉笔挺挺站在那里，眉目如画，长身如玉，矜贵清冷，光芒万丈。
那一瞬间，无数人揉了揉眼睛，随即眼泪夺眶而出。
——是的，好久不见，禾玉。